2025年9月，基辅、莫斯科和布鲁塞尔三地的新闻同时跳出来：战场还在打，经济战没停下。开火从2022年2月24日算起，三年多了，火药味和物价一起往上冲。因为这个，全球的生活成本也被一起抬上去。

先看粮食。2022年春天，乌克兰黑海港口一度出不去粮，国际小麦期价猛涨，FAO指数创多年高位。后来有过黑海“粮食通道”，但2023年夏天中断，接着乌方改走多瑙河和陆路，运得出却更贵。结果，非洲和中东一些国家首当其冲，联合国说新增饥饿人口达数千万。

再说能源。战前欧盟约四成进口天然气来自俄罗斯，德国更依赖。2022年欧洲气价飙到天花板，企业电费撑不住。到了2024年，气价回落，但还是高过战前不少，所以很多工厂的账本一直紧。

IMF把2022年全球增速下调到3.2%，比战前预期低近1个百分点。原因很直白：粮和油贵了，运输保费也上来了，钱被成本“吃”掉。谁能绕道买到便宜能源，谁就更淡定。

掰手腕怎么掰？欧盟到2024年已通过14轮制裁，封禁海运俄油，执行60美元价格上限，还冻结了约3000亿美元俄央行资产，其中约2000亿欧元在欧盟。接着又盯上船队、保险和中转港。结果，灰色船队绕行、换旗、走土耳其和中亚，堵得住但漏也不少。

欧洲的疼是真疼。欧元区2023年几乎停滞，德国全年负增长，工业两年累计下滑，化工和金属行业外迁增多。2024年通胀往下走到3%左右，但电、气账单仍高。欧盟把这笔钱叫“长线下棋”，可企业看的是下个月现金流。

日本同样被架在火上。它九成以上能源靠进口，战前约一成LNG来自俄罗斯。加入G7制裁后，价格抬升，东京电费一度翻番。日元在2023—2024年多次逼近1美元兑150日元，进口更贵，所以日本一边重启核电，一边多烧煤气，减排目标只好往后挪。

乌克兰是伤得最深的地方。世界银行统计，2022年GDP下挫29%，基础设施损毁以千亿美元计，难民在境外依然有数百万人。2023年经济有过小反弹，2024年维持在正区间，但投资不敢来，保险费高得吓人。到今年，欧美对乌累计承诺超2000亿美元，钱先保军费，重建推进得慢。

俄罗斯换了打法，走“战争经济”。2023年GDP增长3.6%，2024年还在3%—4%之间，军工链拉着跑。军费占GDP约6%—7%，预算里占比更高，民用被挤压。央行把利率抬到16%压通胀，物价却仍偏高。对华对印的油气出货上去，通过“西伯利亚力量”管道，2023年向中国输气约230亿立方米，2024年继续增量。

印度是最大买家之一。自2022年起，俄油进口从几乎可忽略涨到每天一百多万桶，炼出来的柴油再卖给欧洲，炼厂吃下价差。这样，国内油价稳得住，工厂不断火。印度今年增速看在7%左右，外汇储备接近6500亿美元，手里更有底。卢比偏弱，进口电子元件更贵，政府只好对冲。

中国不站队，但把生意做足。2023年中俄贸易额超过2400亿美元，俄罗斯成了中国最大的原油来源之一。很多中企补上西方企业撤出的空位，通讯、汽车、建材都在上。二级制裁的风险在抬头，所以不少企业在合规和订单之间反复掂量。

更广的后果在全球南方。化肥一度紧缺、运费走高，很多国家的口粮安全被打乱。后来粮价回落了一些，但救济预算被挤压，国际组织说资金缺口常年存在。保险公司对黑海航线加价，粮到港晚、价也更硬。

美国这边，气更顺一些。页岩气和LNG赚到了欧洲的大单，防务公司订单也多。通胀高峰已过，经济韧性还在。代价是财政赤字继续大，议会对外援口径常有争论，拨款时紧时松。

接着看清一条线：谁离俄能源近且依赖深，前两年最痛；谁能换道拿到便宜货，就能稳一稳物价。堵漏会越来越严，海关、银行、保险的审核在加码，生意越做越细。同样，全球贸易增速回不去战前，供应链“换路”的成本短期难下。

夜里五点，敖德萨港外，满载小麦的卡车排成一长串，司机喝着凉咖啡等安检，海上时不时拉响空袭警报。等这一批船开出去，谁来为接下来这笔更大的全球账单埋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