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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同伟重生:这一世不在尽心尽力,任由六大企业撤出汉东

发布日期:2025-09-11 21:36点击次数:

01

祁同伟睁开眼时,窗外的天刚亮透,办公室里还留着昨晚没散尽的烟味。

他坐直身子,目光落在桌角的台历上—— 那是本红色封皮的台历,每页都印着汉东省公安厅的徽标,翻到的这页正好是 2016 年 3 月,日期旁边用黑笔圈了个圈,圈外头写着 “高书记约见沙书记”。

他伸手碰了碰那行字,指尖能摸到笔尖划过的痕迹。

这日子他太熟了,前世就是这个月,沙瑞金到汉东刚满一个月,侯亮平也刚从北京调来反贪局,后面的事像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过:他找高育良商量,高育良让他“沉住气,看风向”;他又联系下面的人,想把汉大帮的人串起来,可没等串明白,反贪局的调查就来了;最后高育良被查,他自己逃到孤鹰岭,对着满山的警察,还是跳了下去。

这一世再坐在这儿,他倒不慌了。

桌上的搪瓷杯里还剩半杯昨天的茶,他端起来喝了一口,茶水凉得剌嗓子,他也没皱眉头。

以前遇到这事,他早把杯子摔了,现在只觉得没必要—— 该来的总会来,再扛也改变不了结局。

沙瑞金到汉东的第三天,省政府大礼堂开了全省干部大会。

祁同伟去得早,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前面是省政法委的老周,回头跟他打招呼:“同伟,最近厅里治安抓得不错啊,上次京州的扫黑行动,沙书记还在常委会上提了。”

祁同伟笑了笑,没接话,手里捏着会议材料,翻到沙瑞金的讲话稿提纲,上面“清理遗留问题”“干部队伍纯洁性” 几个字被划了横线,他一看就明白,这是冲着汉大帮和秘书帮来的。

会上沙瑞金没提赵立春的名字,可每句话都绕不开说“有些干部在地方上搞小圈子,把工作当成拉关系的工具”,说 “要对过去的问题查清楚、改到位”。

祁同伟坐在下面,听着周围人的呼吸声都变轻了,他自己倒放松,甚至还在材料上记了几笔—— 记的是下午公安厅要开的治安例会,哪个区的盗窃案多了,得让分局的人过来汇报。

散会时人都往外走,祁同伟被几个下属围着问会议精神,正说着,就看见沙瑞金站在走廊尽头,李达康站在他对面。

李达康平时腰杆就直,这会儿更直了,头点得比平时快,嘴里不停说着“一定落实”“马上推进”。

祁同伟离得远,只听清几句“光明峰项目”“加快进度”,他心里有数:李达康这是要倒向沙瑞金,想借着汉大帮倒台的机会,把省长的位置抢到手。

没过两天,秘书小张进来汇报工作,顺带提了句:“祁厅长,刚才听省政府的人说,李达康书记主动找沙书记汇报光明峰项目了,还说‘赵立春时期有些干部拉帮结派,影响工作推进’。”

祁同伟正看着治安报表,听到这话,手里的笔没停,还在报表上签了字,才说:“知道了,以后这种事不用跟我汇报,专心把厅里的事做好。”

小张愣了愣,应了声“好”,退了出去。

侯亮平到反贪局报到的第二天,高明飞就打了电话过来。

高明飞是富海科技的老板,跟祁同伟是汉大同学,电话里声音有点急:“祁哥,我刚从高书记家楼下过,看见侯亮平的车停在那儿,进去快一个小时了,还没出来。”

祁同伟拿着电话,走到窗边看楼下的车流量,问:“他进去的时候,高书记家还有别人吗?”

高明飞说:“没看见,就他一个人,司机在楼下等着呢。对了,我还听说,侯亮平来之前,跟北京的钟小艾通了半个多小时电话。”

祁同伟“嗯” 了一声,心里门儿清:侯亮平背后有钟家撑着,来汉东就是要查办他,好刷政绩。

高明飞又说:“要不要我找机会跟高书记提一句?让他多留意点。”

祁同伟说:“不用,高书记心里有数,咱们别瞎掺和。”

挂了电话,他回到办公桌前,把刚才没看完的报表继续看完,圈出几个需要重点关注的区域,才拿起杯子去接热水。

大概过了三四天,侯亮平又打了电话来,是直接打到祁同伟手机上的。

电话接通,侯亮平的声音挺热情:“祁厅长,我是侯亮平,刚到汉东反贪局,好多情况不熟悉。咱们都是汉大政法系的,我想跟您请教请教,晚上一起吃个便饭?”

祁同伟正对着电脑看监控录像—— 是京州郊区一个赌场的暗访录像,准备明天派人去查。

他盯着屏幕里的人影,慢悠悠地说:“最近厅里事儿确实多,每天下班都得加班看材料,吃饭的事,等忙过这阵再说吧。”

侯亮平还想说什么,祁同伟又补了句:“我这边要跟分局的人开视频会了,先挂了啊。”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他靠在椅背上,盯着天花板。前世就是跟侯亮平掰扯太多,又是解释又是辩解,最后还是没逃过。

这一世,没必要了,省点精力还能多处理点治安的事。

侯亮平带人来公安厅找祁同伟那天,祁同伟正在办公室看治安报表。

报表是京州各个分局报上来的,他在上面用红笔标了几个数字:东区盗窃案比上月多了12 起,西区抢劫案多了 5 起。

他正想着下午开会怎么跟分局的人说,就听见秘书小张慌慌张张的敲门声。

小张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没送出去的文件,额头上有汗,声音有点抖:“祁厅长,反贪局的同志来了,在一楼大厅,说要见您,还出示了工作证和调查通知书。”

祁同伟抬头看了小张一眼,把手里的笔放在报表上,指了指桌上的通知书:“让他们直接到我办公室来。”

小张愣了一下,又问:“要不要给高书记打个电话?或者联系下厅里的其他领导,一起跟他们沟通下?”

祁同伟摇摇头,拿起椅背上的外套,一边穿一边说:“不用,该来的总会来,打电话也没用。你去把我桌上的报表整理下,反贪局的同志要是需要,就让他们拿回去看。”

小张还想说什么,祁同伟摆了摆手,让他出去了。

没几分钟,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侯亮平带着两个反贪局的工作人员走进来。

侯亮平走在前面,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递到祁同伟面前:“祁厅长,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需要您配合回反贪局接受调查,这是调查通知书。”

祁同伟接过通知书,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没说话,把通知书折好放进外套口袋里,又拿起桌上的车钥匙—— 是他自己的私家车钥匙,平时上班开的。

他对着侯亮平说:“行,我跟你们走。办公室里的文件和报表,你们要是需要核查,直接找小张拿钥匙,不用跟我打招呼。”

侯亮平没想到他这么配合,愣了一下,才说:“那麻烦祁厅长了。”

祁同伟没接话,跟着他们往外走。

路过办公室门口时,几个下属正站在走廊里,有刑侦队的老王,还有治安科的小李,脸上都满是着急,想上前又不敢。

祁同伟冲他们点了点头,说:“厅里的事,按规矩办,该开的会照开,该查的案子照查,别乱了阵脚。”

说完就跟着侯亮平下了楼。楼下停着反贪局的车,侯亮平想让他坐前面,祁同伟没在意,直接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全程没提一句“冤枉”,也没找任何借口拖延,甚至没回头看一眼公安厅的大楼 —— 他在这楼里待了五年,从副厅长做到厅长,楼里的每一层都熟,可现在看与不看,都一样。

祁同伟被带走后,汉东的治安慢慢就变了样。以前他当厅长时,每个月都要开治安例会,哪个区的案子多了,他都会盯着问到底。

有次京州郊区发现一个地下赌场,他亲自带队过去,凌晨三点出发,到赌场时正好赶上他们开局,当场抓了20 多个人,还让派出所的人加强巡逻,后来那片半年都没再出现过赌场。

可现在不一样了。

下面的人遇到事,还是习惯性地往他这里报,要么打电话,要么托人带话,祁同伟大多时候都不回应,偶尔接了电话,也只说“按流程办,别找我”。

京州公安局局长王海涛就打过好几次电话。

第一次是祁同伟被带走后的第五天,王海涛在电话里说:“祁厅长,最近城区飞车党多了,一周内发生了五起抢包案,有个受害人还被拖伤了,现在在医院住着。我们想组织一次专项打击行动,需要厅里协调下交警和刑侦的力量,您看行吗?”

祁同伟当时正在看守所的放风区,手里拿着个塑料盆,正准备去接水。

他对着电话说:“专项行动你们局里班子研究决定就行,交警和刑侦的协调,你直接跟厅里的相关科室对接,不用问我,我现在没时间管这些。”

王海涛还想说什么,祁同伟又说:“我这边要收风了,先挂了。”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后来王海涛又打了几次电话,问的都是治安的事,祁同伟每次都这么说。

慢慢地,下面的人也不怎么找他了,该办的事还是办,但总少了点以前的劲头。

没过多久,汉东的报警量就涨了起来。

京州市公安局的统计数据显示,祁同伟被查后的第一个月,报警电话比上个月多了3 倍。

其中抢劫、赌博、走私的案子占了一半多。

东区的菜市场,以前每天有民警巡逻,小偷不敢露面,现在巡逻少了,一周内就有15 个人被偷了钱包,郊区的国道上,走私车也多了,交警拦过几次,可每次都有人提前通风报信,要么就是司机直接弃车跑了。

有天早上,祁同伟在看守所里打扫卫生,听见两个看守员聊天。

一个说:“昨天我老婆下班,不敢走夜路,说京州某小区晚上有飞车党,好多人都被抢了。”

另一个说:“何止啊,郊区那边走私车更多,上次交警拦了一辆,里面全是假酒,司机跑了,到现在还没抓到。”

祁同伟听着,手里的扫帚没停,继续扫地上的碎纸屑。

他心里想:以前总想着把治安抓起来,觉得只要案子少了,老百姓过得好,自己的位置也稳。可最后呢?案子抓得再多,该查还是被查,该跳崖还是跳崖。现在这样,或许才是本该有的样子—— 没有谁能一直撑着,少了谁,日子照样过。

他在看守所里能打电话的时间不多,每次只能打十分钟,还得在看守员的监督下打。他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高明飞。

电话接通,高明飞的声音挺急:“祁哥,您在里面怎么样?缺不缺东西?我让人给您送点衣服和吃的过去。”

祁同伟坐在桌边,手指敲了敲桌面—— 桌子是铁做的,敲起来当当响。

他说:“不用送东西,这里面什么都有,衣服和吃的都够。我跟你说正事,现在沙瑞金查汉大帮查得紧,你们企业别跟我这边扯太近,以前的那些关系,能断就断。”

高明飞顿了一下,说:“那怎么行?咱们这么多年的关系,您当初帮了我们不少,现在您有难处,我们不能不管。我已经跟几个朋友商量了,想找律师帮您辩护,还想跟上面沟通下,看看能不能从轻处理。”

祁同伟听了,声音沉了点:“别费那劲了,辩护也没用,沟通也没用。”

高明飞还想辩解,祁同伟又说:“你们自己看着办,要是觉得在汉东不好发展,就按你们的规划来,不用考虑我,也别想着帮我周旋,没用的。”

挂电话前,高明飞又问:“那高书记那边,要不要我跟他说一声?” 祁同伟想了想,说:“不用,高书记自己也不容易,别给他添乱了。”

说完,十分钟就到了,看守员提醒他挂电话,他就把电话挂了。

后来他又给刘东打了电话。刘东是京西集团的负责人,跟祁同伟是汉大同学,当年京西集团能拿到汉东的基建项目,祁同伟确实帮过忙。

电话接通,刘东的声音有点哑:“祁哥,我听说您被带走了,一直想联系您,可不知道您在哪儿。您现在还好吗?”

祁同伟说:“我挺好的,不用惦记。跟你说个事,你们京西集团最近要是有项目在汉东,能推进就推进,不能推进就撤,别硬撑。沙瑞金现在盯着跟汉大帮有关系的企业,你们别被我连累了。”

刘东说:“祁哥,我们这些企业能有今天,多亏了您和高书记帮衬。现在您这边有事,我们不能不管不顾。我已经让财务部门准备了一笔钱,要是需要请律师或者其他用度,您尽管开口。”

祁同伟笑了笑,说:“不用,钱我不缺。你听我的,别管我,把企业管好就行。以前帮你们,是因为你们企业做得好,能给汉东带来就业,不是为了让你们现在帮我。该撤就撤,别犹豫,犹豫到最后,企业也保不住。”

挂了电话,祁同伟靠在椅背上,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前世这些朋友因为帮他,最后都没好下场,高明飞被判了五年,刘东的企业被查封,张建军的建材厂也黄了。

这一世,他能做的就是提前提醒他们,让他们早点撤,至少能保住企业,保住自己的家。

祁同伟联系完没几天,高明飞就把刘东、张建军还有其他四个企业的负责人叫到了富海科技的会议室。

这六个企业都是千亿级规模,在汉东扎根多年,跟高育良、祁同伟的关系一直近,平时有什么事也互相照应。

会议室在富海科技12 楼,落地窗外能看见京州的 CBD,高楼林立。

桌上放着茶水,还有打印出来的汉东最近的政策文件—— 有《汉东省企业监管新规》,还有《关于加强关联企业财务审查的通知》,文件上都用彩笔划了重点。

高明飞坐在主位,手里拿着文件,先开口:“今天把大家叫过来,是想跟大家说说最近的情况。沙瑞金现在查汉大帮查得紧,李达康又倒向他那边,咱们这些跟汉大帮有关系的企业,以后在汉东肯定不好过。”

他把文件推到桌子中间:“你们看这个新规,里面说‘对近三年与政府部门有合作项目的企业,要进行全面财务审查’,还有这个关联企业审查,明摆着是针对咱们。”

刘东坐在高明飞旁边,拿起文件看了一眼,皱着眉头说:“我上周去跟住建局谈一个保障房项目,以前都谈得差不多了,就差签合同了。结果现在他们说要重新审查我们企业的资质,还让我们提供近三年的纳税证明、员工社保缴纳记录,甚至还要查我们跟其他企业的合作项目。这明显是故意刁难,以前从来没这么严过。”

张建军是做建材生意的,他叹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说:“我这边也一样。以前给政府项目供建材,结账都很及时,最多一个月就能拿到钱。现在上个月供的一批钢材,到现在还没结款,我让财务去问,住建局的人说要等领导审批,问哪个领导,他们又说不知道。我打听了下,说是因为我跟祁厅长是同学,上面特意打了招呼,要‘从严审核’。”

做物流的周明接了话:“我这边更惨。上周我的物流公司有三辆货车在高速路口被查,说是涉嫌走私。可那些货都是正规渠道进来的,有报关单和检疫证明。结果交警还是把车扣了,说要‘进一步核查’,到现在都没放车。我找了高速交警支队的人,他们说这是上面的意思,他们也没办法。”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都说着最近遇到的麻烦。

做房地产的赵鹏说:“我开发的那个小区,本来下个月就要交房,结果住建局突然说消防验收没通过,让我们整改。可我们的消防设施都是按国家标准装的,之前验收也没问题,现在突然说不行,明显是找借口。”

高明飞敲了敲桌子,让大家安静:“我看咱们别耗着了。汉东现在这个环境,咱们再留着,迟早要被盯上。广东、浙江那边政策好,环境也宽松,我已经让财务部门去了解那边的情况了,想把富海科技的部分业务转移过去,要是情况好,就整体撤资。”

刘东点头:“我同意。以前咱们留在汉东,一是因为有高书记和祁哥照拂,二是业务都在这边,转移起来麻烦。现在祁哥被查,高书记也自身难保,咱们再留着,就是等着被查。我已经让市场部的人去浙江考察了,那边有个产业园,政策挺好的,适合咱们京西集团的发展。”

张建军也说:“我也觉得撤资好。我的建材厂在汉东有三个分厂,现在原材料供应都成问题,以前合作的钢厂,现在都不敢给我供货,怕被牵连。我打算把分厂关掉,去广东那边重新开厂,广东那边建材需求大,政策也更开放。”

其他几个人也没反对,都觉得撤资是最好的选择。

最后高明飞说:“那咱们就这么定了,先各自做准备,财务部门核算资产,市场部门考察新的地点,人力资源部门统计员工数量。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就正式宣布撤资,别拖太久,夜长梦多。”

大家又聊了一会儿具体的细节,比如什么时候开始转移资产,怎么跟员工解释撤资的事,才各自离开。

没过多久,刘东就收到了邀请—— 是李达康让秘书刘平之打的电话,说要开企业家座谈会,主题是 “推动汉东经济发展,解决企业发展难题”,还特意提到让刘东、高明飞、张建军他们几个企业的负责人都参加。

刘东收到邀请后,立刻给高明飞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刘东说:“明飞,我刚收到刘平之的电话,李达康要开企业家座谈会,让咱们几个都去。说是为了推动汉东经济发展,解决企业难题,我看他就是想让咱们投光明峰项目。”

高明飞想了想,说:“光明峰项目之前烂尾过,里面的问题多着呢,欠了银行不少钱,还有拆迁的遗留问题没解决。现在李达康想让咱们投资,就是想让咱们填坑,投进去肯定亏。”

刘东说:“就是这个理。他要是在会上提投资的事,咱们怎么办?直接拒绝?还是找借口推脱?”

高明飞说:“不用拒绝,也不用推脱。他要让咱们去,咱们就去。要是他在会上施压,让咱们投资,咱们就把咱们企业遇到的困难说出来 —— 税务检查、项目审批刁难、货车被扣,这些都是事实。他要是敢逼咱们投资,咱们就说他官方强制干预企业经营,正好借这个由头,正式启动撤资,让外界看看汉东的营商环境到底怎么样。”

刘东觉得这个主意好:“行,到时候我先开口。我把咱们企业最近遇到的问题都列出来,一条条说,让他没法回避。你再补充几句,张建军他们也跟着说,咱们人多,他也不敢怎么样。”

高明飞说:“好,就这么定了。你跟张建军他们打个招呼,让他们也准备准备,把自己企业的困难都理清楚,到时候一起说。”

挂了电话,刘东就开始准备。他让秘书把最近企业遇到的问题都整理成材料,包括住建局拖延项目审批、税务部门频繁检查、银行收紧贷款,还有几个合作方终止合作的情况,都写得清清楚楚,还附上了相关的证明材料。

高明飞也没闲着,他让财务总监来办公室汇报:“咱们在汉东的资产包括三个工厂、两个写字楼,还有一些股权投资,核算下来大概有 80 亿。要是撤资,需要提前跟银行沟通贷款的事,还有工厂的设备处理、写字楼的出租合同解除,这些都得提前规划。”

高明飞说:“贷款的事抓紧办,先把到期的还了,别留下后遗症。工厂的设备能转移就转移,不能转移就低价处理,别心疼钱。写字楼的出租合同,跟租户商量下,提前解除,给他们适当的补偿,别闹到法院去。”

财务总监点头:“好,我这就去安排,争取一周内把资产核算报告做出来。”

刘东那边,也让人力资源经理来汇报员工情况:“刘总,咱们在汉东有 1200 个员工,分布在各个部门和项目上。要是撤资,按劳动法得给员工经济补偿金,核算下来大概需要 5000 万。还有部分员工可能不愿意去外地,需要提前跟他们沟通,安排离职或者转岗。”

刘东说:“补偿金不能少,必须按国家标准给,还要多给一个月的工资作为安置费,让员工安心。不愿意去外地的员工,要好好跟他们沟通,帮他们推荐工作,别让他们觉得被抛弃了。”

人力资源经理说:“好,我这就去统计员工的意愿,制定补偿方案,争取下周跟员工代表沟通。”

之后几天,几个企业的负责人都在偷偷做准备。高明飞让财务部门核算在汉东的资产,刘东让人力资源部门统计员工数量,准备制定补偿方案。他们都没声张,就等着座谈会那天,给李达康一个“惊喜”。

4

李达康对光明峰项目上的心气儿,整个京州市政府没人不知道。

沙瑞金刚到汉东那阵,全省干部大会刚结束没几天,李达康就主动去了省委,拿着光明峰项目的厚厚一摞资料,找到沙瑞金的办公室。

那是个周三的下午,沙瑞金本来安排了要去京州开发区调研,见李达康抱着资料过来,就把调研往后推了半小时。

李达康坐在沙瑞金对面的沙发上,把资料摊在茶几上,一页页指着说:“沙书记您看,这光明峰项目当年规划得多好,占地两千多亩,要是能盘活,不仅能带动京州的建筑业、服务业,还能解决至少五千人的就业问题。现在项目烂在那儿,不仅浪费资源,老百姓也有意见。”

沙瑞金翻着资料,看到里面有以前的规划图、资金投入明细,还有拆迁户的安置方案,点了点头:“这个项目确实该盘活,汉东要发展,就得把这些烂尾项目都理顺。”

李达康一听这话,立刻坐直了身子:“沙书记,我跟您保证,三个月之内,肯定把光明峰的遗留问题都理顺,让项目重新动起来。到时候不仅能给京州经济添把力,也能给全省的烂尾项目处置做个榜样。”

沙瑞金笑着说:“好啊,达康同志,我等着看你的成果。需要省委协调的,随时提。”

从省委出来,李达康直接回了市政府,没回自己的办公室,先去了项目办,把光明峰项目的负责人叫过来,让他们把所有的遗留问题列成清单,晚上就给他报上来。

从那天起,李达康几乎天天泡在办公室里。

他的办公室在市政府大楼八楼,窗户对着京州的主干道,桌上总堆着光明峰的资料,有拆迁补偿协议、银行贷款合同,还有之前几家意向投资方的洽谈记录。

每天下班,市政府大楼的灯大多都灭了,就他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有时候能亮到后半夜。

有天晚上十点多,秘书刘平之路过他办公室门口,看见里面还亮着灯,就敲门进去,手里端着杯刚泡好的热茶:“李书记,这么晚了还没走?先喝口茶暖暖身子。”

李达康头也没抬,还在看一份拆迁户的诉求清单,说:“你来得正好,坐下,跟你说个事。”

刘平之是京州市政府的秘书长,跟着李达康快十年了,李达康的心思他大多能摸透。

他知道,李达康这么盯着光明峰项目,不只是为了京州经济,更重要的是想在沙瑞金面前立个功—— 只要这个项目做成了,沙瑞金肯定会认可他的能力,以后省长的位置,他就多了几分把握。

刘平之把茶放在李达康手边,拉了把椅子坐下。

李达康放下手里的清单,说:“光明峰要重新启动,缺不了企业投资。你去联系下汉东的几家大企业,高明飞的富海科技、刘东的京西集团、张建军的建材公司,还有做物流的周明、做房地产的赵鹏,让他们来参加个企业家座谈会。就说市政府想听听他们对项目的想法,也想跟他们聊聊合作的事。”

刘平之点点头:“我明天一早就联系他们,保证把人都请过来。”

李达康又补充道:“联系的时候态度客气点,但要把意思传到位 —— 这个座谈会,不是随便聊聊,是要实打实谈投资的。”

刘平之应了声“知道了”,又劝了句:“李书记,您也别太累了,注意身体。” 李达康摆了摆手:“没事,项目没落地,心里不踏实。”

第二天一早,刘平之就开始打电话。

一个打的是高明飞,电话响了三声就通了,高明飞的声音挺客气:“刘秘书长,这么早打电话,有什么事?”

刘平之笑着说:“高总,是这么回事,李书记想请您参加个企业家座谈会,下周五上午在市政府会议室,主要是想听听咱们企业对光明峰项目的看法,也想跟您聊聊项目合作的可能。光明峰要是启动了,对咱们企业也是个机会不是?”

高明飞在电话里顿了一下,接着说:“李书记邀请,我肯定得去。到时候我会把我们富海科技的情况跟李书记好好说说,也听听其他企业的想法。” 刘平之赶紧说:“那太好了,我这边先登记上您的名字,后续我让工作人员把会议通知发给您的秘书。” 挂了高明飞的电话,刘平之又给刘东、张建军他们挨个打了电话,几个人都答应会参加。

中午的时候,刘平之去了李达康的办公室,汇报说:“李书记,几家大企业都答应参会了,刘东还说会带着他们集团的投资部经理一起过来,看样子是有合作的意愿。” 李达康正对着电脑看光明峰的地形图,听见这话,从电脑前抬起头,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不能掉以轻心。这些企业家精着呢,没好处的事不会干。到时候会上,你先站起来说说光明峰项目的优势,比如政府会给的税收优惠 —— 前三年企业所得税减半,后两年按 70% 征收,还有周边的市政配套,比如地铁线会延伸到项目区,学校、医院也会同步建。”

刘平之记着这些话,又听李达康接着说:“要是他们听了这些还不愿意投,你就找他们企业的问题。比如高明飞的富海科技,之前有群众反映他们的工厂排污有点问题,你可以提一嘴,说环保部门最近在做专项检查;还有张建军的建材公司,去年有个政府项目的材料款结算有点争议,也可以点一下。总之,得让他们知道,投光明峰,对他们没坏处,不投,后面可能会有麻烦。”

刘平之愣了一下,手里的笔停在笔记本上,说:“李书记,这么做会不会太硬了?这些企业都是汉东的龙头,要是他们在会上闹起来,或者会后把这事传出去,反而会影响政府的形象,对项目也没好处。”

李达康皱了皱眉,语气沉了下来:“光明峰项目必须成,没有退路。现在沙书记盯着,全省都看着,要是这个项目搞砸了,不仅我没法跟沙书记交代,京州的经济也得受影响。只要能让项目启动,其他的都不用管。你照我说的做就行,出了问题我担着。”

刘平之见李达康态度这么坚决,也不敢再反驳,点了点头:“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侯亮平这边,自从查办了祁同伟,在汉东的名气确实大了不少。

反贪局的办公室里,以前大家见了他,也就是客气地打个招呼,现在不管是科室主任还是刚入职的年轻人,见了他都主动凑过来,要么汇报工作,要么请教问题。

有天早上,反贪局侦查一科的小张拿着一份案件材料过来,脸上带着笑:“侯局长,您看这个案子,嫌疑人的口供有点矛盾,我们想再提审一次,您看行不行?”

侯亮平接过材料,翻了两页,说:“可以,提审的时候注意记录细节,尤其是资金流向的部分,别漏了。” 小张赶紧点头:“好嘞,我们这就去安排。”

不仅局里的人这样,省里的领导见了他也客气。

有次省委召开政法工作会议,侯亮平坐在后排,散会的时候,省政法委的老周特意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亮平同志,祁同伟这个案子办得好啊,不仅震慑了腐败分子,也给咱们汉东的政法队伍整了风气。”

侯亮平笑着说:“周书记,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我只是做了该做的。”

可这样的日子没持续多久,侯亮平就遇到了烦心事。

那天晚上,他加完班回到宿舍,刚泡了碗面,手机就响了,是钟小艾打来的。

他接起电话,笑着说:“老婆,今天怎么这么晚打电话?孩子睡了吗?”

钟小艾的声音没平时那么轻快,说:“孩子早就睡了。跟你说个事,家里帮你争取了汉东省公安厅厅长的代职,过几天省委就会下文,你准备一下。” 侯亮平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面条还挂在筷子上,他没往嘴里送,说:“公安厅长?我没想去啊。反贪局这边还有好几个案子没结,比如之前查的那个国企贪腐案,刚摸到点线索,要是我走了,案子可能就得断了。而且公安厅在汉东,我要是去了,咱们俩就成两地分居了,孩子还小,你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钟小艾的声音沉了下来:“你以为这个机会容易得吗?爸托了不少关系,才跟汉东省委这边沟通好。公安厅是重要部门,比反贪局权重多了,你去了那里,接触的层面更广,对以后的仕途有多大好处,你不知道吗?”

侯亮平说:“我知道是好机会,可我对公安厅的工作不熟啊。治安、刑侦、交通,哪一样都不轻松,祁同伟之前在的时候,把治安抓得紧,现在他走了,汉东的治安本来就有点乱,我去了要是没做好,反而会砸了自己的招牌。而且孩子才三岁,每次视频都问爸爸什么时候回去,我要是去了公安厅,更没时间陪他了。”

钟小艾有点生气,声音提高了几分:“你就想着自己舒服?以前你跟我说,想在政法系统干出点成绩,让别人看看你的能力,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你又退缩了。我看你就是没上进心,只想着守着眼前的安稳。”

侯亮平也有点急:“我不是没上进心,我是考虑实际情况。反贪局的工作我熟,能把案子办好,这也是成绩。公安厅的工作压力太大,我怕自己扛不住,到时候不仅工作没做好,家里也顾不上,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两人在电话里吵了起来,越吵越凶,最后钟小艾说了句“你自己看着办,别后悔”,就挂了电话。

侯亮平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心里堵得慌。

桌上的面条凉了,他也没胃口吃。他不是不想进步,只是觉得现在的生活虽然忙,但至少能兼顾工作和家庭,要是去了公安厅,以后的日子可能就全围着工作转了—— 查办祁同伟已经让他累得够呛,他真不想再扛更重的担子。

沙瑞金这边,也注意到了汉东的治安问题。

那天早上,他刚到办公室,省委办公厅的秘书小王就把省公安厅报上来的月度治安报表送了过来。沙瑞金坐在办公桌前,翻开报表,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报表上写着,京州市上个月的抢劫案有286 起,比上上个月多了 212 起;赌博案 189 起,多了 156 起;还有走私案,虽然数量不多,但涉案金额比之前翻了一倍。

他把报表往桌上一放,拿起电话给小王打了过去:“通知一下,上午十点召开常委会,让各位常委都准时参加,把公安厅的这份治安报表带上。” 小王赶紧说:“好的,沙书记,我这就去通知。”

上午十点,常委会准时在省委会议室召开。

沙瑞金坐在主位上,把报表递给旁边的常务副省长:“大家轮流看看这份报表,现在汉东的治安成了什么样子?祁同伟被查后,公安厅的工作就掉了链子,没人牵头抓治安,下面的人也没了干劲。京州作为省会,情况尤其严重,抢劫案翻了快两倍,老百姓晚上不敢出门,这像话吗?”

报表传了一圈,最后到了李达康手里。

李达康翻着报表,脸上有点红,连耳朵尖都透着红—— 他之前一门心思盯着光明峰项目,把治安的事抛到了脑后,除了偶尔听公安局的人汇报几句,根本没深入管过。

沙瑞金看向李达康,语气严肃:“李达康同志,京州是你分管的地方,治安问题你得负主要责任。老百姓连出门的安全感都没有,企业怎么愿意来投资?这样下去,别说光明峰项目,整个京州的经济发展都会受影响。”

李达康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腰杆挺得笔直:“沙书记,这事是我没做好,是我把精力都放在了光明峰项目上,忽略了治安工作。回去之后,我立刻召集公安、综治、城管这些部门的负责人开会,研究解决办法,肯定能在短时间内把治安问题解决好,不让老百姓担心,也不影响汉东的发展。”

沙瑞金点了点头:“好,我等着你的结果。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要是一个月内京州的治安没有明显变化,你得给省委、给汉东的老百姓一个说法。” 李达康连忙说:“请沙书记放心,一个月内,我保证让京州的治安有改观。”

其他常委也没多说什么,省纪委书记只是提了句“要加强对公安队伍的监督,确保他们能把工作落到实处”,省组织部部长说 “要是公安部门缺人手,组织部可以协调其他单位支援”。

散会后,李达康走出会议室,心里有点慌—— 他知道沙瑞金不是在开玩笑,要是治安问题解决不了,不仅光明峰项目会受影响,他想当省长的心思,恐怕也得泡汤。

高育良被限制在迎宾馆后,心里一直惦记着祁同伟。

他知道祁同伟这一世的想法,怕他又走前世的老路,更怕他在看守所里受委屈。

他托了不少关系,想跟祁同伟见一面,刚开始看守所那边没同意,说要等上级批准。直到一周后,才终于有了消息,说可以安排会面。

会面的地点在看守所的会见室,房间不大,也就十几平米,刷着白墙,墙皮有点发黄。

房间中间摆着一张长方形的桌子,桌子两边各放着两张沙发,桌上放着两个塑料水杯,里面装着凉白开。

高育良进来的时候,祁同伟正坐在靠里的沙发上,手里拿着水杯,没喝,只是看着杯子里的水。

听到开门声,祁同伟抬起头,看见是高育良,立刻站了起来,喊了声:“高书记。”

高育良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先上下打量了祁同伟一眼,见他穿着看守所的蓝色马甲,头发有点乱,但精神看起来还行,才松了口气:“你这边还好吗?他们没为难你吧?平时问话的时候,有没有故意刁难你?”

祁同伟摇了摇头,重新坐下:“还好,没为难我。每天就是按时起床、吃饭、放风,问话也都是问以前工作上的事,没故意找我麻烦。您呢?在迎宾馆那边,生活还习惯吗?”

高育良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凉水:“我这边也还好,就是活动范围小了点,只能在迎宾馆的院子里转。我知道你这一世不想再扛了,不想再像前世那样折腾,可我还是担心你 —— 前世你从孤鹰岭跳下去的样子,我到现在都忘不了。那时候我就在想,要是当初我能劝劝你,要是你能再冷静点,或许就不会是那样的结局。”

祁同伟看着高育良,眼神里带着点复杂的情绪—— 有感激,有愧疚,还有点释然:“高书记,我不会走极端了。前世我太傻,总想着争一口气,总想着保住汉大帮,保住自己的位置,结果争来争去,什么都没留住,还连累了您,连累了那么多朋友。这一世我想通了,配合调查就好,不折腾,也不抱怨,该承担的责任,我都会承担。”

高育良点点头,又问:“你之前联系那些企业了吗?高明飞、刘东他们,现在打算怎么办?会不会还像前世那样,因为帮你而受牵连?”

祁同伟说:“联系了,前几天跟他们分别打了电话。他们准备撤资,离开汉东,去广东、浙江那边发展。我没拦着,也没让他们帮我做什么,就跟他们说,按自己的规划来,别考虑我,也别想着跟汉东的政府硬扛,免得最后企业都保不住。”

高育良沉默了一会儿,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也好,让他们撤吧。现在汉东的环境,确实不适合他们再待下去,沙瑞金盯着汉大帮,李达康又想借着光明峰项目拉拢企业,他们留在这儿,迟早会被卷进来。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配合调查,不犯错,等着以后有变局。只要咱们自己站稳脚跟,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总有机会能喘口气。”

祁同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高书记。您也多保重,别太操心我的事,也别太为以前的事纠结。以前的都过去了,现在咱们只要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够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大多是关于以前在汉东大学的日子。

高育良说起祁同伟刚进汉大政法系当学生的样子,说他那时候学习很刻苦,经常在图书馆待到闭馆,祁同伟也说起高育良带他做课题的事,说那时候高育良对他很严格,一个数据错了,都要让他重新核对好几遍。

会面结束的时候,高育良站起来,走到祁同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的,别放弃。不管什么时候,我都还把你当学生、当自己人。”

祁同伟看着高育良离开的背影,心里有点暖—— 就算汉大帮要散了,就算他现在身陷囹圄,还有人把他当自己人,这就够了。

企业这边,撤资的准备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高明飞的富海科技,上周就把员工补偿通知打印出来,贴在了公司一楼的公告栏上,还专门发了电子版到每个员工的邮箱里。

通知上写得很清楚:愿意跟着公司去广东新厂区的员工,除了正常的工资和社保,每个月额外补贴2000 块,公司还会负责住宿,水电费由公司承担;不愿意去的员工,按工作年限给经济补偿金,工作满一年补一个月工资,满五年的额外多补三个月工资,还会帮着推荐新的工作。

通知贴出来那天,公告栏前围了不少员工。有个在生产车间干了六年的老员工,叫王建国,凑到公告栏前看了半天,又去了人力资源部,找到经理问:“张经理,广东那边的厂区环境怎么样?离咱们老家远不远?要是去了,以后想回来探亲,方便吗?”

张经理笑着说:“王师傅,广东那边的厂区我们已经考察过了,比咱们现在的厂区大,设备也更新,宿舍是两人间,有空调和独立卫生间。离老家是远点,但公司会给探亲假,每年二十天,来回的车票公司报销。要是不想去也没关系,补偿金肯定一分不少,我们已经跟京州的几家工厂联系好了,他们都缺熟练工,到时候可以帮您推荐过去。”

王建国听了,点了点头:“那我再跟家里商量商量,要是家里同意,我就跟着去广东。”

这样的场景,那段时间在富海科技每天都能看到。

高明飞还专门开了场全员大会,在会上说:“大家不用怕,公司撤资不是因为经营不下去,是因为汉东现在的营商环境不适合咱们再发展。去了广东,咱们的业务只会更好,大家的收入也只会涨不会降。不管是去广东还是留在京州,公司都会给大家安排好,不会让大家没饭吃。”

刘东的京西集团,动作也不慢。

刘东亲自去了浙江杭州,跟当地的经开区谈好了合作—— 经开区给京西集团留了一块五百亩的地,用于建设新的生产基地,前五年的土地租金全免,后五年按市场价的 50% 收取,企业所得税前三年全免,之后两年按 12.5% 征收。刘东还安排了两批员工去杭州考察,第一批去的是生产部门的负责人,回来后都说杭州的营商环境好,政府办事效率高,员工也都愿意去。

张建军的建材公司,也跟江苏苏州的一家建材企业谈好了合作。

撤资后,张建军会把京州的厂房和设备低价转让,把主要业务转移到苏州,跟当地的企业合伙做建材供应,重点对接长三角的基建项目。

张建军还跟公司的老员工承诺,不管是去苏州还是留在京州,都会保证大家的工资不降低,福利不变。

几个企业的负责人还专门碰了一次面,在富海科技的会议室里,确定了撤资的时间—— 就定在李达康的企业家座谈会之后。

高明飞坐在主位上,看着手里的会议流程说:“只要李达康在会上提让咱们投资光明峰,或者用其他手段逼咱们,咱们就当天下午就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撤资。到时候不仅要跟媒体说清楚撤资的原因,还要把咱们在汉东遇到的问题 —— 比如项目审批刁难、税务频繁检查、物流受阻这些事都讲出来,让大家都知道是汉东的环境留不住企业。”

刘东点头:“我已经跟京州的几家媒体打好招呼了,到时候会有人过来采访。还有省工商联那边,我也托了人,会把咱们的情况反映上去,让他们也知道汉东现在的营商环境有多差。”

张建军补充道:“我还联系了广东、浙江那边的商会,他们已经答应,等咱们撤过去之后,会帮着对接当地的资源,让咱们尽快把业务开展起来。”

李达康从省委常委会回来后,没敢耽误,当天下午就召集了公安、综治、城管、财政、组织等部门的负责人,在市政府的大会议室开了会。会议室里,气氛很严肃,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份京州的治安报表,还有一张京州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抢劫、赌博案件多发的区域。

李达康坐在主位上,先把沙瑞金的要求说了一遍,语气很严肃:“沙书记说了,一个月内,必须把京州的治安问题解决好。要是解决不了,我得给省委一个说法,你们各个部门的负责人,也得承担相应的责任。今天把大家叫来,就是要拿出具体的办法,把责任落实到人。”

他看向市公安局局长王海涛:“海涛同志,公安局是抓治安的主力。现在飞车党、赌场、走私这么多,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王海涛站起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李书记,我们已经制定了专项打击方案。首先,成立三个专案组,分别负责打击飞车党、取缔地下赌场、查处走私案。其次,增加夜间巡逻力量,在案件多发的区域,比如东区的菜市场、西区的城中村,安排民警 24 小时巡逻。但现在有个问题,局里的人手有点紧,刑侦队和治安科的人都连续加班快半个月了,要是再增加巡逻,恐怕大家扛不住。”

李达康说:“人手的问题好解决。你跟组织部说,就说是我的意思,让他们从市直机关的安保部门、还有各县区的公安局,抽调一部分人手过来支援,优先保障市区的巡逻和办案需求。经费方面,你跟财政局对接,让他们优先保障专项打击的经费,不管是办案经费还是民警的加班补助,都不能少。只要能把治安抓好,钱不是问题.....”

市政府会议室在三楼,长方形的屋子,墙上挂着“汉东省京州市企业家座谈会” 的红色横幅,桌子摆成回字形,中间放着矿泉水和文件袋。参会的人不少,除了高明飞、刘东、张建军等六个企业的负责人,还有市发改委、财政局、住建局的领导,刘平之坐在李达康旁边,手里拿着笔记本,时不时低头记两句。

八点五十,李达康走进会议室,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他摆了摆手,说:“不用客气,都坐。今天请大家来,就是想聊聊光明峰项目,也听听大家对京州营商环境的意见,有什么话都可以说,不用藏着掖着。”

等人都坐下,李达康先让市发改委主任介绍光明峰项目的情况。主任拿着PPT,对着屏幕讲:“光明峰项目总投资预计 80 亿,建成后包含商业综合体、住宅、学校、医院,能带动至少五千个就业岗位。政府这边给出的政策很优惠,企业要是参与投资,前三年企业所得税减半,后两年按 70% 征收,项目周边的地铁 3 号线明年就能开工,到时候交通很方便。”

主任讲完,李达康看向高明飞他们:“各位都是汉东的龙头企业,光明峰项目是京州的重点工程,也是各位的机会。大家有什么想法,或者有什么需求,都可以提出来,政府会尽量满足。”

会议室里静了几秒,刘东先开口:“李书记,光明峰项目的规划确实不错,但我们企业最近遇到了些问题,怕是没精力参与。就说我们京西集团,上个月跟住建局谈的保障房项目,本来都要签合同了,结果突然说要重新审查资质,还让我们提供近三年所有合作企业的资料,这审查周期都快一个月了,项目一直拖着,我们资金压力很大。”

李达康皱了下眉,没等他说话,刘平之就接过话:“刘总,资质审查是正常流程,也是为了保证项目质量。你们企业要是没问题,还怕审查吗?再说了,环保部门最近在做专项检查,富海科技的工厂之前有群众反映排污问题,高总这边是不是也该多关注下?”

高明飞放下手里的矿泉水,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叠材料,推到桌子中间:“刘秘书长,排污问题我们早就解决了,这是上个月的检测报告,环保局的人也去现场看过,没问题。倒是我们企业的物流,最近总出问题,上周有三车原材料在高速路口被查,说是涉嫌走私,可我们的报关单、检疫证明都齐全,车扣了五天还没放,最后还是我们找了省海关的人,才把车弄出来。这要是经常这样,我们企业的生产都没法保证,哪还有精力投光明峰?”

张建军也跟着说:“我这边也有问题。上个月给市政府的办公楼项目供了一批钢材,货款到现在还没结,财务去问了三次,住建局都说要等领导审批,问哪个领导,又说不清楚。我们小企业跟大企业不一样,资金周转本来就紧张,货款拖这么久,我们连给钢厂的钱都快付不起了。李书记,您说要是政府都这样拖欠货款,我们怎么敢再投新项目?”

李达康的脸色沉了下来:“张总,货款的事我会让住建局尽快解决。但光明峰项目是省重点工程,你们作为汉东的企业,也该有担当。要是你们愿意投,之前的这些问题,政府都可以协调解决;要是不愿意,那以后企业在京州的发展,可能就没这么顺利了。”

这话一说,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僵了。高明飞看着李达康,语气很平静:“李书记,我们不是没担当,是实在没信心。汉东现在的营商环境,大家心里都清楚,项目审批慢、检查多、货款拖欠,我们留在这儿,企业都快运营不下去了,哪还有钱投光明峰?”

李达康拍了下桌子,声音提高了几分:“光明峰项目必须推进,你们要是不投,就是不配合政府工作!到时候税务、环保部门要是加强检查,你们可别怨政府!”

高明飞拿起文件袋,站了起来:“李书记,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那我们也明说了。我们几家企业,已经决定撤资离开汉东了。今天来参加座谈会,就是想跟您说一声,也借着这个机会,让大家都知道,不是我们不愿意为汉东做贡献,是汉东的环境留不住我们。”

说完,高明飞、刘东他们都站了起来,收拾好文件袋,朝着门口走去。李达康没想到他们会来这一手,愣了几秒才喊道:“你们站住!要是敢撤资,我让你们在汉东待不下去!”

没人回头,几个人走出会议室,开车直接去了京州电视台。下午两点,他们召开了新闻发布会,把在汉东遇到的问题都说了出来,还公布了撤资计划:富海科技一个月内转移生产线到广东,京西集团下个月开始装修杭州的新厂区,张建军的建材公司先关掉汉东的两个分厂,把业务转到苏州。

新闻发布会一结束,汉东的企业家圈子就炸了。不少中小企业也开始打听广东、浙江的政策,想着要不要跟着撤。李达康在办公室里接到了沙瑞金的电话,沙瑞金在电话里很生气:“达康同志,你怎么搞的?六大企业要撤资,现在全省都知道了,你让省委的脸往哪放?赶紧想办法留住他们!”

李达康挂了电话,坐在椅子上,心里又慌又乱。他让刘平之去联系这几家企业,想再谈谈,可人家根本不接电话。住建局、税务局的人去企业上门,也被挡在了门外。他这才意识到,事情已经不受他控制了。

新闻发布会后的第二天,富海科技就开始转移资产。高明飞把生产部门的负责人叫到办公室,让他们先把重要的设备拆下来,用货车运到广东的新厂区。车间里,工人一边拆设备,一边议论纷纷。王建国看着手里的扳手,心里很纠结—— 他跟家里商量过,老婆不想去广东,说离老家太远,可他在富海科技干了六年,对企业有感情,不想走。

高明飞路过车间,看到王建国站在那儿发呆,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王师傅,还没决定好?要是不想去广东,没关系,我已经跟京州的几家工厂打过招呼了,他们都缺熟练工,你去了就能上班,工资跟这儿一样。”

王建国看着高明飞,眼眶有点红:“高总,我不是不想去,是舍不得。这六年,您待我不薄,我不想就这么走了。”

高明飞笑了笑:“咱们是老伙计了,不管你在哪儿,都是朋友。要是以后想通了,随时来广东找我,厂里永远有你的位置。”

王建国点了点头,心里有了决定—— 他还是想去广东看看,要是实在不习惯,再回来也不迟。

富海科技的员工安置很顺利,一半的员工愿意跟着去广东,另一半拿了补偿金,有的去了京州其他工厂,有的自己创业。高明飞还专门租了十辆大巴,送去广东的员工去新厂区,路上的食宿都由公司承担。出发那天,大巴车从富海科技的门口排到了马路上,高明飞站在门口,跟每个员工握手:“到了广东,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别客气。”

京西集团的动作也很快。刘东让市场部的人先去杭州的新厂区,跟当地政府对接装修的事,自己则留在京州,处理剩下的业务。他去了趟保障房项目的工地,跟负责人说:“项目我们不做了,之前垫付的工程款,你们尽快结给我们,我们好把钱退给供应商。”

负责人很为难:“刘总,这项目都快开工了,你们突然不做,我们找谁接手啊?”

刘东叹了口气:“不是我们不想做,是实在做不下去了。汉东这边的审批太慢,我们资金周转不过来,只能撤。”

说完,刘东就离开了工地。他回到公司,看着办公楼里忙碌的员工,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京西集团在汉东扎根了十年,现在要走,他也舍不得,但为了企业的发展,只能这么做。

张建军的建材公司,也开始转让汉东的厂房。他联系了一家本地的建材企业,以低于市场价20% 的价格,把两个分厂的厂房和设备转让了出去。转让合同签完那天,张建军去了分厂,看着空荡荡的车间,心里很感慨:“以后,这里就不是我的了。”

旁边的老员工跟他说:“张总,要不咱们别撤了,再跟政府谈谈?”

张建军摇了摇头:“不谈了,再谈也没用。汉东的环境不适合咱们,去苏州,咱们重新开始。”

六大企业的撤资,对汉东的影响很快就显现出来。京州市统计局的数据显示,当年第三季度,汉东的工业产值比上季度下降了8%,其中制造业下降 12%,主要是因为富海科技、京西集团等企业的部分生产线停工转移;就业方面,市人社局登记的失业人数比上季度多了 3200 人,其中有 2100 人是这六家企业的员工。

沙瑞金召开了省委常委会,在会上批评了李达康:“达康同志,你之前说要解决光明峰的问题,结果现在六大企业撤资,汉东的经济、就业都受影响,你怎么跟老百姓交代?”

李达康低着头,没说话。他知道,自己的省长梦,可能真的要泡汤了。

祁同伟在看守所里的生活很规律,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叠被子、洗漱,七点吃早饭,之后要么在放风区散步,要么在活动室看书。看守所里有个小图书馆,大多是法律、历史类的书,祁同伟没事就去那儿借本书,坐在窗边看。

那天早上,他正在放风区散步,看守员老周走过来,递给他一支烟:“祁厅长,外面的新闻你看了吗?六大企业要撤资离开汉东了。”

祁同伟接过烟,没点燃,夹在手里:“知道了,昨天看电视新闻的时候看到了。”

老周蹲在地上,点了支烟:“这几家企业跟你关系不错吧?以前你当厅长的时候,经常帮他们解决问题。现在他们撤了,你心里没想法?”

祁同伟笑了笑:“没想法,他们能撤出去,挺好的。前世他们因为帮我,最后都没好下场,这一世能保住企业,就够了。”

老周叹了口气:“你这人,就是太实在。要是你当初不那么拼,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祁同伟没说话,只是看着远处的高墙。他想起前世,自己为了保住汉大帮,为了往上爬,做了不少违心的事,最后还是跳了孤鹰岭。这一世,他不想再拼了,只想安安静静地接受审判,至少,他保住了身边的人。

下午的时候,看守所的所长找他谈话,说高育良想跟他见一面。祁同伟点了点头,说:“好,什么时候都行。”

两天后,会面安排在了会见室。高育良走进来的时候,比上次瘦了点,头发也白了不少。他坐在祁同伟对面,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祁同伟:“这是你儿子上次拍的,他说想你了,让我给你带过来。”

祁同伟接过照片,照片上的儿子穿着校服,笑得很开心。他摸了摸照片,眼眶有点红:“谢谢高书记,您费心了。”

高育良看着他,语气很沉重:“六大企业撤资的事,你知道了吧?省委已经决定,对我进行纪律处分,撤销我的党内职务,保留党籍,以后不能再担任领导职务了。”

祁同伟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您也能好好休息了。”

“我倒是没事,就是担心你。” 高育良叹了口气,“你的案子,检察院那边已经开始审查了,可能会判得重一些。你要是有什么需求,跟我说,我尽量帮你解决。”

祁同伟摇了摇头:“不用了,高书记。我做的事,我自己承担。您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别再为我的事操心了。”

会面结束的时候,高育良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帮你照顾好家人。”

祁同伟看着高育良离开的背影,心里很暖。他知道,就算汉大帮散了,高育良还是把他当自己人。

之后的日子,祁同伟还是每天看书、散步。有时候,他会想起以前当厅长的日子,想起自己带队抓赌场、扫黑的场景,想起跟下属一起加班的日子。那时候虽然累,但很充实。现在,他虽然身陷囹圄,但心里很平静。他知道,这是他应得的结局。

侯亮平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去公安厅当代职厅长。他跟钟小艾通了电话,钟小艾在电话里很高兴:“我就知道你会想通的。公安厅是重要部门,你好好干,以后的仕途肯定会更好。”

侯亮平没说话,他知道,自己选择的不仅是一个职位,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他去反贪局跟同事们告别,侦查一科的小张拉着他的手:“侯局长,您怎么就走了?您走了,我们的案子怎么办?”

侯亮平拍了拍小张的肩膀:“案子该怎么查还怎么查,有问题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去了公安厅,也会跟反贪局保持联系,咱们一起把汉东的政法工作做好。”

去公安厅报到的那天,沙瑞金亲自去了公安厅,在干部大会上说:“亮平同志是个有能力的干部,祁同伟被查后,公安厅的工作掉了链子,希望亮平同志能尽快熟悉工作,把治安抓起来,给汉东的老百姓一个交代。”

侯亮平站在台上,心里很清楚,自己面临的挑战很大。公安厅的工作比反贪局复杂多了,治安、刑侦、交通,哪一样都不能马虎。他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开治安工作会议,让各个分局的局长汇报最近的治安情况。

京州市公安局局长王海涛说:“侯厅长,最近飞车党、赌场的问题还是很严重。我们组织了专项打击行动,抓了不少人,但还是有漏网之鱼。而且现在人手不够,很多民警都连续加班,身体快扛不住了。”

侯亮平点了点头:“人手的问题,我会跟组织部协调,再抽调一部分人过来。专项打击行动不能停,要加大力度,不仅要抓现行,还要挖背后的保护伞。另外,社区巡逻也要加强,让老百姓晚上敢出门。”

接下来的一个月,侯亮平几乎天天泡在公安厅。他跟着民警一起去街头巡逻,去赌场排查,去高速路口查走私。有次晚上,他跟着刑侦队的人去抓飞车党,在街头蹲守了三个小时,终于抓了五个嫌疑人。看着嫌疑人被带上警车,侯亮平心里很有成就感。

但挑战也不少。有次,他去查一个地下赌场,赌场老板跟当地的派出所所长有关系,派出所的人提前给赌场报了信,等侯亮平他们到的时候,赌场已经空了。侯亮平很生气,把派出所所长叫到公安厅,狠狠地批评了一顿:“你要是再敢通风报信,我就把你调到偏远山区去!”

派出所所长低着头,连声说:“不敢了,侯厅长,以后再也不敢了。”

慢慢地,汉东的治安有了好转。京州市公安局的统计数据显示,侯亮平上任后的第二个月,报警电话比上个月少了40%,其中抢劫、赌博、走私的案子少了 50%。街头的巡逻民警多了,老百姓晚上出门也敢了。

有次,侯亮平在街头巡逻,遇到卖水果的张阿姨。张阿姨笑着说:“侯厅长,现在街上安全多了,以前晚上不敢出来,现在九点多出来卖水果,也不担心被抢了。”

侯亮平心里很高兴,他知道,自己的努力没白费。

李达康在沙瑞金的批评下,也开始重视治安问题。他按照之前的部署,从市直机关和各县区抽调了200 多人,充实到公安队伍;又给公安厅批了 500 万的专项经费,用于办案和民警的加班补助。

王海涛带着民警,开展了为期两个月的专项打击行动。他们分成三个专案组,分别负责打击飞车党、取缔地下赌场、查处走私案。打击飞车党的专案组,在街头安装了监控,还发动社区的居民,一旦发现飞车党,就及时报警。一个月下来,抓了32 个飞车党,缴获了 15 辆摩托车,京州的飞车党几乎绝迹了。

取缔地下赌场的专案组,深入郊区和城中村,排查了50 多个可疑地点,端了 12 个地下赌场,抓了 100 多个人。有个在京州郊区开了三年赌场的老板,之前一直没被抓到,这次专案组的人蹲守了一个星期,终于把他抓了。老板被抓的时候,还说:“以前祁厅长在的时候,我都没被抓过,现在怎么这么严?”

查处走私案的专案组,跟海关、边防合作,在高速路口、港口设了检查站,严查走私车辆和货物。一个月下来,查了20 起走私案,缴获了价值 500 万的走私物品,其中有假酒、盗版光碟、走私汽车。

专项打击行动结束后,汉东的治安好了很多。京州市的报警量从每个月的8000 多起,降到了 4000 多起;街头的巡逻民警多了,老百姓晚上出门也放心了。有次,沙瑞金去京州的街头调研,看到晚上九点多,还有不少人在街头散步、吃夜宵,笑着说:“这才是老百姓该有的生活。”

李达康也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总算没让沙瑞金失望。但光明峰项目的问题,还是没解决—— 六大企业撤资后,没人愿意投光明峰,项目只能暂时搁置。李达康看着光明峰的烂尾楼,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自己的省长梦,可能真的实现不了了。

高育良受到纪律处分后,就从迎宾馆搬了出来,回了汉东大学的家属院。他不再担任领导职务,每天的生活就是看书、散步,偶尔去汉东大学给学生上几节政法课。

有次,他去看守所看祁同伟,跟祁同伟说:“汉大帮散了也好,以前咱们总想着拉帮结派,最后还是害了自己。现在我回了学校,给学生上课,心里反而踏实多了。”

祁同伟点了点头:“高书记,您能这样想,挺好的。以后您就好好享受生活,别再想以前的事了。”

高育良笑了笑:“我早就不想了。你的案子,下个月就要开庭了,我会去旁听。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会帮你照顾好家人。”

祁同伟的案子开庭那天,高育良去了法院。法庭上,祁同伟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没有辩解。最后,法院判决祁同伟犯受贿罪、滥用职权罪,判处有期徒刑15 年,剥夺政治权利 5 年,并处没收个人财产 50 万元。

听到判决结果,祁同伟很平静。他知道,这是他应得的结局。走出法庭的时候,他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高育良,还有自己的家人。儿子跑过来,抱着他的腿,哭着说:“爸爸,我想你了。”

祁同伟蹲下来,摸了摸儿子的头:“儿子,爸爸对不起你。你要好好学习,以后做个好人。”

家人走后,高育良看着祁同伟,语气很沉重:“好好改造,我会经常来看你。”

祁同伟点了点头,被法警带走了。看着他的背影,高育良心里很感慨。他知道,汉大帮的时代,彻底结束了。

之后的日子,高育良还是每天看书、散步,给学生上课。有时候,他会想起以前的日子,想起自己跟祁同伟、侯亮平在汉东大学的时光,想起自己在政法系统的岁月。那些日子,有辉煌,有遗憾,但都过去了。

汉东的变化很大,治安好了,营商环境也慢慢改善了。有不少外地的企业来汉东投资,光明峰项目也找到了新的投资方,开始重新建设。沙瑞金在省委常委会上说:“汉东的发展,不能靠拉帮结派,要靠好的政策、好的环境。只有这样,汉东才能越来越好。”

李达康最终没当上省长,被调到了省人大,担任副主任。他虽然有点遗憾,但也接受了这个结果。有时候,他会去光明峰项目的工地看看,看着工地上忙碌的工人,心里很感慨。他知道,自己之前太急功近利了,忽略了老百姓的感受,忽略了企业的需求。现在,他只想好好工作,为汉东的发展尽一份力。

侯亮平在公安厅干得很好,一年后,正式担任汉东省公安厅厅长。他还是每天泡在工作上,抓治安、扫黑、打击犯罪。有次,他去看守所看祁同伟,跟祁同伟说:“汉东的治安现在很好,老百姓都很满意。你放心,我会把你没完成的工作做好。”

祁同伟笑了笑:“谢谢你,亮平。我相信你。”

走出看守所,侯亮平看着外面的阳光,心里很踏实。他知道,汉东的未来,会越来越好。

汉东的故事,还在继续。有遗憾,有成长,有改变。但无论怎样,这座城市,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富海科技在广东的新厂区选在东莞经开区,离高速口不远,门口的牌子刚挂上去没几天,红色的“富海科技(广东)有限公司” 字样在阳光下很显眼。高明飞每天早上七点半就到厂区,先绕着车间走一圈,看设备安装的进度。

这天他刚走到组装车间门口,就看见王建国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扳手调试机器。王建国的老婆上个月也从京州过来了,在厂区附近租了套两居室,孩子转去了附近的小学,一家人总算凑齐了。

“王师傅,这台机器调试得怎么样?” 高明飞走过去问。

王建国抬起头,脸上沾了点机油:“高总,差不多了,再调两天就能试生产。广东这边的师傅技术好,过来帮了不少忙。”

高明飞蹲下来,看着机器上的零件:“这边政府也给力,上周经开区的人过来,问咱们有没有水电问题,还说要是缺工人,他们能帮忙对接本地的劳务市场。”

王建国笑了:“比在汉东省心多了,之前在京州,办个环评要跑三趟,这边一次就办好了。”

说话间,生产部经理跑过来:“高总,浙江的订单下来了,下个月要交 500 台设备,咱们得加快进度。”

高明飞点点头:“行,让车间加两班,别让工人太累,加班工资按双倍算。”

不只是富海科技,京西集团在杭州的新厂区也步入了正轨。刘东上个月去杭州的时候,正好赶上第一条生产线试生产,机器运转的声音里,他跟当地经开区主任站在车间外聊天。

“刘总,你们这速度够快的,从签约到试生产才三个月。” 主任笑着说。

刘东也笑:“主要是你们办事效率高,土地审批、环评这些,都是一站式服务,省了不少时间。”

主任指着远处的宿舍楼:“员工宿舍下周就能入住,里面空调、热水器都装好了,你们要是有员工子女要上学,我们也能帮忙协调。”

刘东心里暖了暖,想起在汉东跑审批的日子,忍不住叹口气:“要是早知道这边环境这么好,说不定几年前就过来了。”

张建军的建材公司在苏州也打开了局面,跟当地的一家建筑集团签了长期合作协议,每个月要供两千吨钢材。这天他去苏州的仓库视察,仓库管理员跟他说:“张总,这边的物流比京州方便,从钢厂运过来,两天就能到,不用像以前那样等一周。”

张建军看着堆得整整齐齐的钢材:“货款结得怎么样?”

管理员说:“很及时,上个月的货款,这个月月初就到账了,比在汉东的时候靠谱多了。”

张建军点点头,拿出手机给高明飞发了条消息:“苏州这边一切顺利,你们那边怎么样?”

没过两分钟,高明飞回过来:“挺好,下月试生产,有空过来看看。”

沙瑞金在六大企业撤资后,专门召开了一次全省营商环境整改会议,要求各市简化审批流程,建立企业投诉快速响应机制。京州市政府首先行动,把以前分散在各个部门的审批窗口整合到一起,成立了“企业服务中心”,企业办手续不用再跑多个地方。

江苏的一家电子厂老板周志强,就是冲着这个整改过来的。他想在汉东建个分厂,生产手机配件,之前在网上查了汉东的政策,又打电话咨询了企业服务中心,觉得靠谱,就亲自过来考察。

负责对接的工作人员小李,带着周志强去看了开发区的地块,又给他算了一笔账:“周总,您要是在这儿建厂,前两年企业所得税全免,第三年按 50% 征收,而且我们这边的电力、水利配套都是现成的,不用您额外花钱。”

周志强有点不放心:“以前听朋友说汉东审批慢,现在真能快吗?”

小李拿出一份流程表:“您看,从立项到开工,最多 20 天,要是材料齐,15 天就能办完。您要是今天提交材料,我明天就帮您走流程。”

周志强半信半疑,当天就提交了材料。没想到第12 天,所有手续就办好了。他拿着营业执照,跟小李说:“真没想到,汉东现在办事这么快,我这就回去安排建厂的事。”

除了简化审批,汉东还建立了企业投诉平台。有次一家外地来的食品厂,因为环保检查的问题被卡住了,老板在投诉平台上反映情况,第二天环保局的人就上门了,不是来罚款的,而是帮着分析问题,给出整改方案。

老板后来跟人说:“以前总觉得政府部门难打交道,现在才知道,汉东是真的在改。”

祁同伟在监狱里的生活,比在看守所时多了些内容。监狱办了个法律学习小组,他因为以前是政法系统的,被选当组长,每周二、周四下午,给其他犯人讲法律知识。

这天下午,他正在讲刑法里的贪污罪,下面坐着十几个犯人,有个叫老陈的中年人听得很认真。老陈以前是个小企业老板,因为虚开增值税发票进来的,一直觉得自己冤枉。

课后老陈找过来:“祁组长,我那案子,要是当时主动补缴税款,是不是就不会判这么重?”

祁同伟坐在铁椅子上,拿出法律条文:“你看这里,虚开增值税发票数额较大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要是主动补缴税款,有自首情节,可以从轻处罚。你当时要是没跑路,配合调查,结果可能不一样。”

老陈叹了口气:“那时候糊涂,就想着躲,现在后悔也晚了。”

祁同伟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好好改造,出去后还能重新开始。”

高育良每周三下午会去汉东大学政法学院上课,讲的是《行政法实务》。他不用PPT,就拿着一本教材,坐在讲台上跟学生聊天似的讲课。

这天讲到“权力监督”,有个女生举手:“高老师,您以前在省政法委工作,您觉得基层干部最容易犯的错是什么?”

高育良放下教材,看着学生:“最容易把权力当成拉关系的工具。我以前认识个干部,总想着拉帮结派,觉得这样能站稳脚跟,最后反而栽了跟头。你们以后要是进了政法系统,记住一句话:守住底线,比什么都重要。”

学生们都安静地听着,没人说话。高育良又补充:“不是说不能有朋友,而是不能把工作关系变成利益关系。权力是老百姓给的,得用来办事,不是用来搞小圈子的。”

下课后,高育良会去学校的茶馆坐一会儿,有时候会遇到以前的同事,比如汉大的老教授林文山。林文山跟他聊起汉东的变化:“听说现在营商环境好多了,外地企业来了不少。”

高育良喝了口茶:“是挺好的,沙瑞金抓得紧,简化了不少流程。以前那些歪门邪道,现在没人敢搞了。”

林文山笑了:“你现在这样挺好,在学校教书,不用操心那些官场的事。”

高育良点点头:“是啊,看着学生们,心里踏实。以前总想着往上走,现在才明白,能安安稳稳做件有用的事,就够了。”

李达康调到省人大后,主要负责民生项目调研。这天他去京州市的东风菜市场,穿着件普通的夹克,手里拿着个笔记本,跟摊主们聊天。

走到老张的蔬菜摊前,老张正在给顾客称白菜。李达康站在旁边等顾客走了,才开口:“老张,这摊租金一个月多少钱?”

老张抬头一看是李达康,有点惊讶:“李主任,您怎么来了?租金一个月三千,比去年贵了五百。”

李达康把数字记在本子上:“除了租金,还有其他费用吗?”

老张叹了口气:“还有卫生费、管理费,一个月下来,光杂费就五百多。我们小本生意,赚不了几个钱。”

李达康又问:“市场里的卫生怎么样?有没有人定期打扫?”

老张指了指地上的菜叶:“以前没人管,现在好多了,每天有人扫两次。就是早上人多的时候,还是有点乱。”

李达康把这些都记下来,又去了几家摊位,问了同样的问题。离开菜市场的时候,他跟市场管理方说:“租金能不能降点?杂费也得规范下,别让摊主们负担太重。”

管理方的负责人说:“李主任,我们回去就研究,争取下周给您答复。”

半个月后,李达康又去了东风菜市场。老张看见他,老远就打招呼:“李主任,租金降了两百,杂费也取消了,谢谢您啊!”

李达康笑了:“不用谢我,这是该做的。你们生意好了,老百姓才能买到便宜菜。”

走在菜市场里,李达康看着来往的顾客,心里挺平静。以前总想着搞大项目,现在才发现,这些小事才跟老百姓最贴近。

侯亮平在公安厅推动建立了“社区警务站”,每个社区都有一个,民警就住在警务站里,方便随时处理问题。京州市西区的阳光社区警务站,民警小李每天早上都会在社区微信群里发安全提示,比如 “最近有骗子冒充客服骗钱,大家别信”。

这天下午,社区的王阿姨跑过来,说家里的门锁坏了,担心晚上不安全。小李拿着工具,跟着王阿姨去家里,很快就把锁修好了。王阿姨要给钱,小李摆手:“不用,这是我们该做的。您以后有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王阿姨笑着说:“以前家里有事,不知道找谁,现在有你们在,心里踏实多了。”

没过几天,社区里发生了一起盗窃案,居民家的笔记本电脑被偷了。小李调取了社区的监控,很快锁定了嫌疑人,当天下午就把人抓到了,电脑也追了回来。居民送了面锦旗到警务站,上面写着“为民服务,破案神速”。

小李把锦旗挂在墙上,跟侯亮平汇报的时候,侯亮平说:“咱们搞社区警务站,就是要让老百姓觉得安全。别觉得案子小就不上心,对老百姓来说,每一件小事都重要。”

光明峰项目的新投资方是上海的一家地产集团,他们在原来的规划基础上,增加了廉租房和社区医院。施工前,投资方召开了居民听证会,邀请周边的住户过来提意见。

有个住户说:“以前施工的时候噪音太大,晚上睡不着觉,这次能不能调整下时间?”

投资方的负责人说:“我们会把重型施工安排在白天,晚上只做轻型作业,保证不影响大家休息。”

还有住户问:“廉租房什么时候能建好?我们能不能申请?”

负责人回答:“廉租房预计明年年底完工,到时候会公布申请条件,符合条件的都能申请。”

李达康听说光明峰项目重新启动,特意去了趟工地。站在远处看着施工的塔吊,投资方的负责人走过来:“李主任,您放心,我们会严格按照规划来,保证质量。”

李达康点点头:“挺好的,以前总想着快点推进,忽略了老百姓的感受,现在这样,才对。”

负责人笑了:“现在汉东的营商环境好,我们也愿意过来投资。政府办事透明,我们心里也有底。”

夕阳下,光明峰的工地一片忙碌,远处的京州市区灯火渐次亮起。李达康看着这一切,心里没有遗憾,只有平静。他知道,汉东的路,终于走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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